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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世界意识听完了吴岚的方案，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闭上了嘴巴。
她本能是想要劝吴岚执行这个计划，但认真思考的话，莫名其妙被自己的愿望召唤而来，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最后却还要与结缘的人们永远分离。
自己若是说出这种请求，也太过于忘恩负义、绝情冷酷了。
“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顾虑我，这毕竟是一整个虚空所有文明与生命啊。”
吴岚托着腮帮子，表情沉重。
“总觉得不应该把个人的私欲，凌驾于一个虚空中所有的生命之上。”
【不，你有这个资格。本就是我等擅自将你召唤来了这个世界，承担着莫须有的责任。你不必有什么道德包袱。也许虚空的苦痛，我等的覆灭，只是注定的命运而已。】
“啧，我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命啊运啊的，你怎么也和宿命之主一样神神叨叨的？”
“若是想不到其他方法，最后也只能执行这个计划。”
“毕竟全员覆灭，和大家都活着，只是永世不得再见，肯定是第二种更好一些。两其相害取其轻。”
啧……
说完这句，吴岚又砸了咂嘴。
两其相害取其轻，这可是继命运之后，第二讨厌的词。
毕竟这意味着，要从两个糟糕的结局中，选择对自己稍微好一点的那个，但仍旧改变不了糟糕结局的本质。
“当然了，最讽刺的是，大家都得救了，甚至我也得救了，只是我个人会觉得糟糕而已。”
吴岚耸了耸肩膀。
【请不要这么说，您的伴侣们也会觉得这是很糟糕的结局吧？】
“没错，但我们几个人的感想，并没有资格放在全虚空生命的天平上吧？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可就比女神领主还要残忍冷酷了。”
【……】
世界意识沉默不语，她清楚无论是多么温柔华美的语言，恐怕也无法安慰对方，无法粉饰这糟糕的情况。
“不过不用担心，需要牺牲几个人幸福来达成目的的方案，在我这里等同于不存在。我一定会想出解决方法的。我一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也会继续这样一路走下去。”
吴岚望着远方，他的瞳孔中并没有沾染悲伤与绝望。
“正如你们所说，来自毫无奇迹的绝望世界的怪物，是不会绝望的。”
【你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被重压击垮……】世界意识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神情。
“好了，没事的话你赶紧撤吧。我约了爱神一会儿要渡过浪漫的一天~~就是宿命之主有点难搞啊，希望在世界毁灭前能成功攻略。”
【呃……】
世界意识无语了。你的悲伤呢？你的坚毅呢？把我刚才的感慨和感伤都还给我啊！！
“别这么看我。这叫劳逸结合，光闷头思考问题，会把身心都搞坏的。新的方案我其实已经有了雏形，但还需要填补细节，那么拜拜了~”
吴岚挥了挥手，出门正好见到走廊两边爱神与宿命之主面对面走来。
“吴岚，我找你有事要谈，呃……看来你提前约了别人，那回来再说吧，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吴岚与爱神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微笑，从两边拦住了宿命之主的去路。
…………
“所以你来说的要事，就是感谢我没除掉你，而且给了你堕落的肉身？”
吴岚三人坐在房间内的茶桌前，听完宿命之主的话语，他一脸微妙。
“这事你其实用不感谢我，所有的女神与领主，都是统一进行了测试的。你通过了测试，自然没事，我并没有用我的权限给你的开后门。”吴岚笑道。
所有的女神与领主，都被剥离了神躯，重新被吴岚装进了血肉之躯的人身。
因为存在着天界深渊思想钢印影响的缘故，众人并没有急着抹除她们的魂魄。
联盟法庭最后用虚拟宇宙屏蔽了她们的记忆后，测试她们在虚拟世界里在没有思维钢印的情况下拥有女神领主级别的力量，会做出什么行为。
根据最后的测试结果：
宿命之主被剥夺了全部力量，被允许以人身在划归的特殊区域内自由行动，也就是吴岚等拥有强大力量的高层所处的区域。服刑三十年后可以重新测试能否重新持有神躯。
繁育之主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爱神被允许在高层监视下继续持有神躯，可以在特殊区域内自由行动。
其他成员皆被判处了死刑。
“感谢没除掉你还好理解，感谢堕落肉身是个什么逻辑？你也上瘾了？”吴岚吐槽。
“不、不是，主要我们领主的道路，本就极端。就像我曾经心中只有宿命，对命运超乎想象的执着。如果是这样的我，再得知所谓的宿命与命运，不过是虚空意识的所作所为，恐怕会信念崩塌，自我毁灭吧。”
这个我懂，道心崩塌这事的确挺严重的。
领主的道路体系，缺点就是思想容易陷入极端。
但优势也有，思想极端，但却容易忽略渺小虫豸，没有闲工夫去享受与欺辱虐杀弱小。
所以领主之路，要么诞生绝望之主那种邪恶大boss，要么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痴狂者。
因此通过了测试幸存的反而是领主更多。
“堕落于肉身，反而让我思绪更加复杂与凡俗，反倒是避免了信念道路崩塌的风险。我曾经的执念之外，原来还有如此之多的道路与情感。”
【不过这样也不全是好事，虚空意识就是因为堕入了和我们一样的无穷无尽的凡俗苦难之中，才会濒临崩溃，想要泯灭一切，回归初原吧。】爱神微微叹息。
“凡事都讲究过犹不及嘛。她承受的负面思绪过头了。必须我们这些外力的介入。”吴岚笑道。
“嗯，你说的没错。果然和吴岚聊完以后，心中许多迷茫都会消散，心里也好受多了。今晚我们可以多聊一会儿吗？”
“这个……”
爱神与吴岚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妙。
“不可以吗？”
“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和爱神约好了今晚要办些事情的。”
“没事，你们办你们，我正好也对凡身生活挺好奇的，可以帮帮你们，不耽误事。”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