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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品味着这两个字：“漏洞……”
阿刚点头：“只要撒谎，总有漏洞。”
舒遥的手缓缓成拳，他沉声说道：“阿丹，开车。”
阿丹立刻发动了汽车，阿刚恭敬的站在一边，微微颔首：“舒少慢走。”
目送着舒遥的车离开别院，阿刚才回到前厅。
霍云骁抬眼看他：“说了？”
阿刚点点头：“嗯，总裁交待的话我都说给舒少听了。”
霍云骁微微叹了口气，说：“但愿他能听进去。”
从私事上说，他和舒遥是朋友，不愿看着舒遥为了那样的妹妹殚精竭虑。
从公事上说，他要是真的动舒家，伤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往后舒遥是舒家的掌权人，他此刻拉舒遥一把，就是救舒家一把，即便不联姻，霍天霖也不至于失去舒世慎这个老友。
可霍云骁也知道，舒遥现在是把他当做对立面的敌人，他说的话，舒遥一个字都不信。
霍云骁干脆将这些话丢给阿刚，从阿刚的嘴里说出去，多少还有些规劝的意思。
车内。
阿丹从后视镜看着一脸忧心的舒遥，问：“总裁相信阿刚说的话吗？”
舒遥抿唇，与阿丹对视，问：“你信吗？”
阿丹转开了眼神，说：“我不敢议论小姐。”
舒遥摆摆手：“无妨，就我们俩聊聊，你说说看。”
阿丹迟疑了一下，说：“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说。”
“据卫述所说，沈暮是担心小姐用联姻抢走霍先生才对她下手，那这件事上应当是沈暮占上风，想将小姐推离滨海市，或者说推离霍先生身边才对。”
舒遥点点头：“是这样。”
阿丹似乎得到了鼓励，便继续往下说：“可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小姐占了上风。
无论是在剧组为难程鸢，还是雇车撞人，还有赤背蛛，看起来都更像是……小姐想将沈暮赶走……”
他顿了顿，又自我纠正了一下：“不对，不是赶走，是杀掉。”
舒遥猛地抬眼，在后视镜中对上阿丹的眼神。
阿丹说道：“总裁，无论这到底是谁先招惹谁，霍先生和小姐各执一词，可看起来……沈暮就算真的对小姐动手了，也是皮外伤，小姐出手……可次次都是要沈暮的命。”
后面的话，阿丹也不敢再越界的说下去了。
可舒遥心里多少有了盘算，且不说谁对谁错，谁先动手，只论手段来说，沈暮即便真的下手，可从未想过要舒嫣的命。
而舒嫣……要是暖风泉的杀手真的是她雇来的，那她真的是想要沈暮死！
如果只是报复和教训一下沈暮，何必下此毒手？
舒遥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他竟觉得……舒嫣狠毒？
如果不是教训而已，那舒嫣和沈暮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汽车开回舒家，舒遥走进客厅，舒嫣竟还没有休息。
她急匆匆的迎上来，问：“哥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舒遥对上舒嫣急切的眼神，急切，只是急，没有关切。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觉得舒嫣是担心他晚归，舒嫣只是想知道，他去见了谁。
舒遥张了张嘴，话音转了一下，说：“去见霍云骁。”
舒嫣的瞳孔缩了一下，问：“这么晚了，是去谈工作吗？”
“不是。”舒遥摇头。
他抿唇，说：“沈暮出车祸了。”
舒嫣的眼神飞快的往左边转了一下，然后又很快转了回来。
她问：“怎么回事？严重吗？”
舒遥盯着她，说：“不知道，只听说进医院了，应该不是小伤。”
舒嫣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可舒遥一刻不停的盯着她，竟觉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松口气的愉悦。
舒嫣说道：“那……真是吓人。”
她又问：“那霍先生叫哥哥去干什么？”
舒遥摇头：“霍云骁怀疑是我们动的手。”
舒嫣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立刻喊道：“胡说！哥哥不会信了他吧？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
舒遥状似反问一般，说：“不是我们做的吗？”
舒嫣急着说：“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舒遥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对，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拉下舒嫣的手，说：“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可他人还没迈步，舒嫣又急着拉住他。
她似乎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问：“哥哥大晚上跑这一趟……见到沈小姐了吗？”
舒遥顿了一下，说：“没有，没见到。”
舒嫣的手轻轻的松开了他的胳膊，说：“这样啊……那……哥哥早点休息吧。”
舒遥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他上了楼，又站在转角处的栏杆那里低头看了楼下的舒嫣一眼。
他清楚的看见，舒嫣的脸上浮起笑容。
她很开心，甚至兴奋，像是计划得逞后的愉悦。
霍云骁说的没错，舒嫣跟单纯可沾不上边，狠毒、心机、撒谎成性，哪个形容她都不为过。
舒遥的心中一片荒芜，甚至有些可悲。
虽然同父异母，可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妹妹，也是他百般维护的亲妹妹。
他不禁想起幼年见到的那个女人，跟他说话的时候永远蹲下身子。
她握着舒遥的小手，认真的说：“小舒遥愿意让我和你还有爸爸一起生活吗？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但是你还是每周只能吃一次巧克力。”
她柔声细语，笑的眉眼弯弯。
那样高贵优雅的人，生下的女儿……怎么会是这样的？
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行事作风，待人接物都不像。
如果不是当年那份亲子鉴定明明白白的写着，如今舒遥甚至要怀疑，舒嫣真的是舒世慎和那个阿姨的女儿吗？
她不像舒世慎年轻时的杀伐决断，也不像那个阿姨的高贵优雅。
她像是完全摒弃了父母身上的优异特质，完全基因突变一般乱长。
舒遥微微叹了口气，他想，明天该去见一见沈暮了。
如果舒嫣针对撒了谎，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让舒嫣这样针对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