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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坡之上，沉默许久。
很多问题都是自相矛盾，而又辩证统一。
“报！”
干脆嘹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两人同时转身，望向气喘吁吁奔上土坡的斥候。
“尉迟将军，唐将军。”
“前去探查乌骨城的三千士卒传来消息，乌骨城已调遣士卒，砍伐围绕城郭周遭的树林。”
“另外那黑林之中有暗兵埋伏，咱们的人吃了闷亏，伤了大半。”
大半？
虽是并未确切数字，但看见斥候那张拧成苦瓜的脸色，定然是不会少！
唐昊微米眼帘，接话过来。
“先前早已堤防下来，为何此番伤亡还是如此惨重？”
斥候的脸色有些难看，紧锁着眉，拱手应道。
“那山野黑林之中应是乌骨城的老手，捕兽夹和陷阱挖的到处都是，就连他们的箭矢中也带着丛林毒虫的毒液。”
“这片黑山林对于他们而言，熟悉无比。可当咱们这些士卒入内，参天的大树林立，遮天蔽日，将整个树林遮盖的不见天日。”
“摸不清方向，又有隐藏在暗处的蛮人偷袭，三千人进去如泥牛入海……就……”
斥候心中忐忑，不敢再报士卒伤亡情况，话语也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唐昊摆手打断斥候，挥手一招。
“扶那些受伤的兄弟们回营医治。”
“黑山一带，不必再去探访。”
没有严厉的惩罚，斥候如遇大赦，慌忙躬身谢过。
脚步匆匆，斥候离去。
探路不顺利便罢，死了一队人，倒是让唐昊心中烦躁起来。
大战方才刚刚点燃，探路的队伍甚至于还未看到乌骨城池，便已然溃败回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带上尉迟敬德，唐昊转身回营。决定先去看看那些上伤兵的状况。
尉迟敬德的老脸黑了下来，嘴上却并不为饶恕这些战败的士卒。
“活生生的人，被人伏击了，却摸不着敌手的方向！”
“这群新兵蛋子，老夫看还是经历的太少！”
唐昊并未多说，战争死人，再常见不过。
尤其是遇到这种埋伏的战事，不全军覆没乃是烧高香了。
好的一点便在于这些士卒，这一趟没有白跑，至少探清了这黑山之中并不安全。
思索之间，有战马向着这边奔来。
人还未到，便听到那士卒焦躁的呼喝声。
“唐将军！东北之地发现一个小的村落，还有一些散乱的盔甲。”
盔甲？
唐昊心中一动。
难不成驻守城池之战还有活口？
大手一挥，大氅掀飞。
“走！去看看！”
一路上，绿荫连绵，蝉声阵阵，仅容两匹战马通过的荒野小道上，野草丛生。
细视之下，仍能分辨出被战马踩踏出断草的痕迹。
夕阳西下，映衬黄昏之时，众人终是在山脚下，找寻到了这处村落。
斥候跟随在唐昊身后，绕着这个百十米来长的村落走上一周。
“唐将军，这里丛林密集，又傍着高山，会不会是高句丽的山野土匪？”
手摸着粗糙的木质，扣掉上面和着的泥土，露出裹在其中的新木。
“新茬子！”
“这是刚伐不久的木头。”
凝视着门扉上还有些潮湿的地方，唐昊淡淡说上一句。
背手身后，扫视一眼各个敞开的空荡荡屋舍，唐昊问道。
“有没有活口，搜寻两个问问情况。”
“有盔甲，定然会有些问题！”
斥候躬身回应。
“段将军和高将军已然在后山问审了。”
唐昊微眯眼帘，挥手道。
“带路！”
说是后山，不过是一处山腰间的一片阔地。
路过拐角处的山洞时，唐昊停顿片刻。
黑黝黝的山洞之中，隐隐还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似米粟，又似面糊。
想必这山洞乃是一些人暂时居住的山洞。
阔步跨前，映入眼帘的一幕倒是让唐昊愣住了。
光着脚丫，垂首站在人群前方的人，缩着身子隐隐发颤。抛在地上的半截兵刃，卷着豁口。
大部分人骨瘦如柴，面容枯槁。
明明是半大的孩子，脸上却留着沧桑的痕迹，与年过三十的人，差别不大。
立在人群前方，握着刀柄的两尊身影，背对着自己，正对着人群嘶喝出声。
“说！”
“村落之中那些破损盔甲，从何而来？”
“还有这山洞之中住的又是何人？是不是从长城一带逃窜至此？”
相比于说话之人的魁梧，另一名小将身板则显得稚嫩一些，环指所有人，嘶喝起来。
“长城已然被我大唐驻守，城池之中不少兵卒逃逸！”
“你们要是胆敢包庇逃兵，今日，整个村落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