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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第二天开会，夏总那边半点风声都不露。
路楠等到傍晚的时候听陈骁说, 他也没有把这事儿透露给第四个人=他的铁杆兄弟仇超群都不知道。
陈骁把玩着楠楠的手指：“我和夏总在你离开小会议室之后打电话同我父亲商量了一下, 父亲的意思是，未免人心浮动，影响下半年各地区各部门的工作, 海外市场部改组的事情只宜快准狠，这半年考察人手，等到元旦之后直接公布。”
路楠点头：是这个道理, 去年成立海外市场部只是部门而已，听说总部快闹开花，等到第二批人通过《勇往职前》和内部竞聘来京市的时候, 那已经不能叫打成狗头了, 得称得上一句血雨腥风。
陈骁接着说：“父亲的意思是仇哥现在在京市发展不错, 之后最起码是海外市场子公司的副总之一, 既然要不动声色地考察其他人, 那么仇哥也不能例外。”
陈骁越捏女朋友的手手越起劲儿, 还试图在她手心戳一个窝窝。
他就纳闷了, 楠楠能拎起百宝箱一般那么重的包, 还喜欢运动、拳击, 怎么手掌和手指全都软绵绵的？
（路小楠：论护手霜和手膜的重要性！）
路楠原本靠在他肩头, 安安稳稳地享受手部按摩, 闻言倏然抬眼：“子公司？”
陈骁点头肯定：“经我们三人讨论, 海外市场暂定拟为酒水销售公司子公司。其实从利弊角度分析，总部的人自然乐意见到成立的是子公司。”
“那，夏总？”
路楠才开口说了这三个字，陈骁就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夏总主动提议的。”
哇哦, 路楠赞叹一声：当断则断，夏总不愧是陪伴董事长最长久的男人。
“还有，我父亲问我和夏总关于海外子公司总经理人选推荐，我直接说了你的名字。”
路楠不确定地问：“董事长那边能答应？”
陈骁继续沉迷捏手手的乐趣：“夏总持支持意见。这种情况下，我父亲承认你确实是不二人选，只是到时候需要你重新签一下劳动合同……”
说着，陈骁目光闪闪地低头看楠楠，仿佛在邀功。
路楠垂眼，心中实则在盘算。
第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董事长和陈骁之间的关系缓和了。
第二，哪怕近来董事长和陈骁之间隐晦的斗法行为已经消失，董事长更中意的海外子公司总经理，一定不会是她。
世人多是有偏见的，就算她做出再多的成绩，想要挑刺的人依旧可以从性别、年龄、经验等等角度攻击她，陈骁在总部护她的行为实在是有太多次了，长此以往，那些想要攻击她的人无疑又能抓到一个话柄，还是最容易引起关注的男女之间桃色绯闻，此类绯闻中，被恶意中伤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性。
当然，路楠是不在意这些的。
可她敢保证，董事长会在意这些。
就算现在董事长稍微更愿意放权一些了，他上位者的心态依旧不会轻易转变，在他看来陈骁年纪尚轻，过度袒护她就是不理性的行为，是他不能将公司完全托付给陈骁的理由之一。
路楠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董事长语重心长地对陈骁说：“既然路楠有能力，调到总部来不是更能协助你？”之类的话。
↑这是陈晔舒女士几次约路楠见面给她的暗示。
路楠不排除陈女士暗示这些有挑拨的心。
但，就她从仇超群那边侧面打探董事长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可以确定，董事长抱着这种心态的可能性极大。
“怎么了？”路楠久久没有说话，陈骁有些不安地问。
路楠抬眼笑笑：“没事。我就是在想，董事长说要考察将来出任子公司领导层的人，然你连仇哥都瞒着，你却告诉了我，这怎么好哦？”
陈骁眨了眨眼，倒是想说‘你是不同的’，不过这话太油腻，他说不出口，于是低头轻啄了楠楠几下：“促狭。”
路楠将陈骁糊弄过去，实则在想：海外市场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啊，必须得用长年限的劳动合同才能拿下职位，得是什么数字的年薪和分红才能让我有所心动呢？
她有想过这种可能：经陈骁的坚持，她最终或许真的可以成功成为海外公司的总经理。
但是她其实……有些厌了。
倒不是上辈子那种消极厌世的情绪，只是觉得在这一行前后加起来快干了十年，这辈子到现在几乎相当于‘通关’，再干下去，除了将陈骁取而代之，或者投奔竞品公司搞垮源川，都没有什么更具挑战性的事情了啦。
后面两种情况只是举例，路楠肯定不会干。
她只是有点无聊，又不是脑子进水。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接下来工作中我还能再找出一点有趣的事儿。】
现在，还有更有趣的事儿——“吃肉吗？”
……
七月初，总部下发了一份人事调动的通知，附件是具体调动安排，还挺长。
据文件正文内容表明，本次调动是基于上半年各个地区市场的销售情况做出的合理人事调整，能者上，次者下。
这其中，海外市场部有些显眼却并不让人意外地被塞了八个人。
自从齐静辞职之后，海外市场部的人事是从总部直接调了一位主管级人物过去，名叫廖瑛。
仇超群评价廖瑛是锯嘴葫芦，陈骁却说对方是主动要求调去京事的——好似是因为家中私事。
这位廖瑛在源川工作了二十多年，从资历上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姐。
她日常做事十分稳重。即便是除了路楠、仇超群、梁希明等领导之外唯一知道沈希音来历的人（还是一起共事过的人），廖瑛却却能如常对待沈希音。
今日，这位沉着稳重的廖姐看着文件，有点儿头疼。
她想了想，决定去探一探路总的口风，看看路总到底知不知道这八个人之中有棘手的人物。
“你是说，胡悦、董浩麟和陈帅的工作安排要更为注意一些？”路楠停下手头的工作，挑眉提问。
廖瑛既然都来‘投诚’了，当然要把话说清楚：“是的，胡悦是胡董的女儿，董浩麟是董厂长的儿子，另外，陈帅是进出口公司陈总的儿子，今年刚大学毕业。”
路楠不得不承认，廖瑛真的很好用。
她笑着说：“我清楚了。关于工作安排的事，这八名新人先培训吧，除了专业知识之外，再让……项菲菲和骆俊杰他们一人抽半天时间给新人讲讲海外市场部现在的，一周之后由我考核，及格的留下。”
她和陈骁通过气，就算是给总部几位领导面子，海外市场部招人的门槛也不能下调。
务必要让关系户们意识到：海外市场部难进，就算在总部有几分薄面，也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点的机会而已。
白送上门的机会人家未必珍惜，但是如果需要考核才能留下，在（适当放水，三个关系户至少留下两个的前提下）考核后，能留下的人对海外市场部的工作期待值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廖瑛明白路总的意思了，在心底默念一声路总厉害：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并不是所有总经理都有底气用的。
然后退出去去安排工作。
这八人在三天之内就到齐了。
新人来了京市，尚且还算老实。
路楠在晨会上让他们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之后就不再管这些人了——她很忙的好不好？
比如，才结束晨会，就接到了秦妍的电话：“电影和网络剧都杀青了，我这边有两场杀青宴，你来不来？”
电影自然是俞导拍的，也是路楠一开始看好的项目；网络剧是秦妍公司的新人导演们拍的倒是个小成本小制作，路楠后来顺手投了五十万进去，两笔投资合计五百五十万。
路楠最近忙得昏天黑地，吃惊地问：“都杀青了？这么快？”
秦妍在电话那头笑着调侃：“如果所有的投资人都像你这样，只投钱不管事。那我的白头发就会少很多。”
路楠失笑：“秦姐，我这也是分人的好不好？什么时间啊？”
下半年每个月都有海外活动，她基本上次次都要去，恐怕时间上还真容易撞车。
秦妍张口：“七月十二一场、七月十六一场。”
七月的海外活动在月底，不冲突。
路楠应下了：“一定去捧场。”
此类场合，也能结识一些富商之类的，就算不做经销商，肯定也需要高档白酒的，都是目标群体么。
“那行，晚点我让人给你送请柬。”
……
得亏得半年度会议之前路楠去年余下30%未发的奖金发下来了。
路楠去挑了两件礼服，又买了几样饰品，想了想黄女士的生日是农历七月——他们那一辈的人都是过农历生日的，便又选了一只翡翠镯子。
秦妍那边的庆功宴，路楠第一场带了严观成和林语柠，第二场带了唐诗和何涛。
她对这四人说：“机会给你们了，能签几位客户、能促成多少终端成交就看你们的本事。”
唐诗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能去要签名不？”
这，问得太‘唐诗’了。
路楠看了她一眼，她嗖地一下闭嘴。
路楠回忆了一下唐诗这半年的工作态度，放缓了脸色说：“庆功宴中途不允许有此类举动，快结束的时候你让秦总公司的人带你去——前提是，本职工作做到位。明白了吗？”
唐诗一脸兴奋地点头：她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行了，你们也一样，有感兴趣的明星签个名合个影很正常，只要记得你们过去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就行。”路楠对其余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