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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喧将身边的老人扶到了楼梯口便被霍萍生的手下看到了。


他们一窝蜂涌上来,一个个面色紧急,“大少爷!可找到您了!”


顾霆喧见他们额头都是汗,有些诧异,“怎么了?”


那几人四下看了看,没看到霍萍生,又不敢多言,只好说是来接他的。


顾霆喧点了点头,将老人交到他们手里,“替我将奶奶送回去。”


部下看了眼顾霆喧,“那您呢?”


顾霆喧环视着人烟逐渐稀少下来的车站,轻轻开口,“我有点事,不必跟了。”


顾霆喧虽然为人和善,但也是向来说一不二的,他说不让跟,几个部下便不敢再跟,只好扶着老人下了楼。


霍萍生一直躲在柱子后头,听到附近的声音渐渐弱了,他才敢喘口气。


方才他差点就要忍不住跑到顾霆喧跟前了,好险被人撞了一下,这才将他撞醒,否则这会儿要是真碰上了,霍萍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感觉到周围没什么人了,估摸着顾霆喧他们应该也走了,霍萍生这才从柱子后头探出头来,见出口的台阶空荡荡的,他有些庆幸,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


“在找我吗。”


突然听到那极其熟悉,又思念许久的声音,霍萍生浑身一怔,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


见他愣住了,顾霆喧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他两步走到霍萍生面前,将他登时通红起来的脸和四下乱窜无处藏身的眼神收进眼底,心里有些热乎乎的。


他抿了抿唇,冲霍萍生微微一笑,“你是在找我,还是在躲我。”


还未等霍萍生开口,顾霆喧又有些探寻得看着他,目光锐利,似是想将人看个头彻,“或者说,二者皆有。”


霍萍生顿时难堪起来,他紧紧咬住下唇,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见他格外窘迫,顾霆喧便没再逗他。他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方巾,替他擦了擦鬓角处因紧张而渗出的细密汗珠,动作轻柔。


“没下车我便看到你了,我本以为你是在找什么人,后来才知道是在找我。”


“只是明明找我,为何又躲着我。”


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道透着薄薄的方巾轻轻按压在自己脸侧,霍萍生的心“砰砰”直跳,似是想要跳出来紧紧黏在他身上,叫嚣着自己有多爱他一样。


霍萍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多喘一口气,就多出一分错来。


见他绷直了身子不说话,顾霆喧有些忍俊不禁。


他收回方巾折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细细得打量着他,见他双颊通红,就连耳垂都红得厉害,顾霆喧的心禁不住有些酥麻。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顾霆喧的声音十分轻柔,还带着些许同孩子说话时的妥协,让霍萍生有些恍惚。


他微微抬头看着顾霆喧,见他眉眼带笑,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看一个弟弟,他突然心痛起来。


霍萍生重新低下头去,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生您的气。”


听他这么说,顾霆喧便可以肯定他还在生气。


顾霆喧有些为难得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间透露了几分难色,“你不要生气,上次是我说话欠妥,让你不高兴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霆喧说着,顿了下,“我给你带了苏州的糕点,上次见你很爱吃。”


见顾霆喧弯下腰想要打开手里的皮箱,霍萍生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微微仰头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里只有诧异和少许慌张,霍萍生没有在那双眼里看到任何歉意。


霍萍生知道,他从未觉得对自己亏欠,他也从来不明白自己为何生气,兴许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罢了,他永远也不会将自己当成男人来看待,更不会将自己当做可以喜欢的人来看待。


打从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天起,自己和他之间的身份便注定了。


霍萍生突然觉得心口疼痛难忍,他似是碰到了烙铁般,慌忙得松开顾霆喧,深深吸着气,片刻才缓过来。


见霍萍生脸色难看,顾霆喧忙丢下手里的皮箱要来替他号脉,却被霍萍生躲了开来。


顾霆喧心下担忧,手上便用了力,重新将那只手腕捉到手里,眉头紧蹙细细号着,“别动,我看看。”


霍萍生兀得不敢再动,只能老老实实任由他号脉。


顾霆喧细细探寻着脉象,察觉到他只是心律不齐才放下心来。


他松开霍萍生的手,神色却还是有些严肃,“往后你不要事事亲力亲为,我看你心律不齐,许是有些疲惫,待我回去给你开个方子,你每日煎服。”


看着顾霆喧微微拧着的眉头,霍萍生有些想笑。


他竟然还会皱眉,他竟然会为了自己皱眉。


霍萍生叹了口气,禁不住后退半步,语气清冷又透着一股疏离。


“多谢大哥。”


“大哥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见霍萍生要走,顾霆喧下意识得去留,他慌忙间唤了他一声。


“萍生。”


“自上次在苏州那夜后,你便刻意避着我,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霍萍生已经转过了身,他背对着顾霆喧,虽然看不到顾霆喧的脸,但霍萍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深明大义的模样。


霍萍生自嘲般轻轻笑了下,摇头,“您什么都没错,错的一直是我而已。”


“是我少年心性,是我还不成熟。”


“我还有事,您自己回去吧。”


霍萍生说完便大步大步往出口走,每一步都决绝果断,未曾回头。


顾霆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低头看向脚边的皮箱,喃喃道,“枣泥糕还没吃呢……我排了很久才买到的……”


顾霆喧长长得叹了口气,有些懊恼。


明明这趟回来是特地想要缓和与他的关系,怎么如今又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起来。


看来他当真不再是当年那个见到自己就会脸红,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了。


霍萍生回到家时,霍柳还在山河路没有回来。


霍柳这一去便待了许久,将新宅参观了一个遍不说,还和迟迟玩了好一会儿,临走时才神神秘秘得将车里的纸袋拿下来,悄摸摸得塞进迟迟的手里。


迟迟看了眼那折得严丝合缝的纸袋,又见霍柳神秘兮兮的,忍不住笑了下,“怎么,这是什么机密吗?”


霍柳白了他一眼,摇头,左顾右盼着,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好东西,我特地托人买的。这东西在国外常见得很,但榕城少见,我特地托人从英国买回来的,你可得好好用。”


听她这么说,迟迟有些好奇,他想打开看看,却被霍柳出言制止,“别动!回去再看!记得,一定要在顾哥哥回来之前看!”


迟迟狐疑得看了看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东西啊,还要在顾深回来前看,为什么不能让顾深知道?”


霍柳想了想袋子里的东西,再一想顾深的脸,忙摇头,“不是不能让顾哥哥知道,是……是暂时还不能!反正你听我的,等我走了你就赶紧躲到房间一个人看,记得一定要用上!这可是我下血本买来的,你可不能辜负我!”


被霍柳说得一绕一绕的,迟迟都听不懂了,他懵懵得点头,只想着赶紧把霍柳送走,自己才好看看这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迟迟连连应着,将霍柳往车上推,“快走吧,叶副官都等急了。”


霍柳弯腰钻进车里,关了车门还不忘趴在窗户上叮嘱迟迟,“一定要用上啊!我的心血!一定不要辜负啊!!!”


直到霍柳走远,迟迟还能听到她的嚎叫。


看着那辆开远了的车,迟迟忍不住笑了笑。


他这辈子没想过还能有朋友,但现在看来,自己第一次有了朋友。


真正的朋友。


迟迟上了楼便关上了门,真如霍柳说的那样,一个人偷偷得看。


他小心翼翼得拆开纸袋,却见里头只有一对猫耳朵一样的东西,还有个……


迟迟瞪圆了眼用两只手指将袋子里的几片布给拎出来,透着屋顶的光,他都能看到那薄纱的纹路,而那几根绳子连着几块布,看样子是一件衣服,但却是一件衣不蔽体的衣服。


迟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将那块布扔得远远得,大口大口喘着气。


瞥见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迟迟赶忙拿出来看。


“迟迟,不要谢我哦,这是为了你的未来思考后我能送出的最好的礼物!相信我,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情趣,不要害羞,一定要用上!这东西只有在被顾哥哥撕坏的那一刻才真正发挥了作用!”


看着那几行字,迟迟忍不住干咽着。他放下手里的纸条,又转头看着被自己扔到老远的那几块布,心跳得厉害。


迟迟能想象得出自己穿上这一身……估计会被顾深给弄死。


迟迟坐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他盯着那一团黑色布料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用手指勾住那几条绳子,将那实在称不上“衣服”的东西给勾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东西和床上的那对猫耳朵,迟迟长长得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真不愧是霍柳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