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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沉眠么。”
赵灵均很平静，在思维涣散的最后一刻，他只觉得解脱。
十亿年了，犹记得轮回纪初期时他的惶恐。
记得第七百年时领悟空间法则时的激动。
记得第三千年时，众大帝眼眸的明亮。
记得第十万年时，轮回大帝的沮丧。
记得所有大帝沉眠前对他的期望。
灵均，帮我好好看看明天的世界……
铛—铛——
“我怎么又轮回了。”赵灵均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在缓缓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铛——
“不对！晨钟多鸣了一声！轮回过去了！”赵灵均猛然翻身从床上坐起，睁开了双眸，目光如炬！
“真的是新的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感受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赵灵均咧嘴大笑了起来。
晨钟响起时，在他此刻的位置来说，阳光应该是以47度32分的角度照射在他的脸上才对，而现在明显不是！
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哪怕只有一丝误差，对于赵灵均来说都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他曾计算过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整个宗门里的所有变化，包过阳光的角度！也曾经靠着这种办法虚度了数千年的时光。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赵灵均缓缓抬手抚在胸口，轻声安慰着自己。
“我看到了，新的一天阳光的角度上浮了12分。”赵灵均翻身下床，嘴角轻轻上浮，“先去洗漱，再去吃饭，今天应该不是吃菜花了吧！”
虽然只是清风宗的外门弟子，但是伙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每周不会有重复的伙食。
赵灵均脚下一点，下意识的运转灵力，只见其脚底空间出现一丝水波似的扭曲。
“不对，不对，我现在只是练气初期弟子，不可能领悟法则。”赵灵均摇头轻笑，脚底恢复平静。
这个世界的法则很有趣，哪怕只是个凡野屠夫，领悟了法则都能升入圣境。
犹记得轮回纪时，最难领悟的空间法则竟成了人手必备的赶路工具。
也是那时，人们不再被空间距离所束缚，九大禁地竟成了热门景区。
“画圣吴道子、剑圣裴东来……你们现在都还在凡世浮沉吧。”赵灵均忽然想起了几个有意思的朋友。
特别是剑圣裴东来，谁能想到一个柔弱书生，竟仅凭剑法招式守护了凡俗数百载时光。
“小子，快来帮个忙，老头子我忙不过来了。”
赵灵均刚刚从屋子出来，便听到有人叫他。
举目望去，却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花甲老头，这老头不修边幅的样子与清风宗的景色格格不入，甚是有趣。
“李老头啊，今天是宗派招新的日子，你不去换身衣服么？”赵灵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李八爷他当然知道，一个清风宗特殊的人物，每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令众多弟子厌恶。
奈何，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物，竟然被掌门称之为师叔，是故虽然令人厌恶，倒也无人敢说些什么。
赵灵均当然不只知道这些，还知道李老头是因为修炼太上图录导致的毫无修为。
太上图录直指大道，修炼太上者需七情化七身，七身经红尘归来方可与本体合尔为一，修为大进。
“混蛋小子，怎么跟八爷说话呢？”
听到赵灵均的话，李八爷眉头一拧，也不顾衣服的酸臭，挥袖朝着赵灵均头上拍去。
“难不成叫你李大爷啊？”赵灵均只是脚步轻点便躲过了李八爷的衣袖，含笑道。
“嗯？”李老头闻言，目色忽然变锋利起来，来回打量着赵灵均。
李八爷自沉除了宗门几大高层外，没人知道他名字的说法，怎想却被一个练气小童一语道破。
还有刚刚赵灵均随意的躲避动作，竟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的衣袖。要知道，虽然他没了修为，可功底还是在的。
“可没听说过有哪位大帝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的。”赵灵均无视李老头扫视的目光，继续说道。
“羽化大帝三子一女，尤怕老婆，却成了修为最高的大帝，靠的恰恰就是你想斩断的七情。”
轮回纪最初的那几年，是李老头跟他一起喝酒聊天才伴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赵灵均当然要指点一番。
“你练的那本是残缺的功法，太上化情合尔唯一，讲的是体验人间百味，可不是斩去人间百味。”赵灵均继续说道。
“嗯？”闻言，李老头眉头拧的更重了，“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叫赵灵均，灵是神灵的灵，均是千均的均。”
这一刻的赵灵均神采飞扬，经历了无数载光阴，他不需向任何人低头。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天。
十亿载光阴，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格。
从他刚穿越过来的小心翼翼，到轮回纪里的万道圣人，足以使他小觑天下人。
哪怕是十三位大帝，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他怎么能不骄傲。
李八爷闻言默默的看着他，想他李老头也是浑身傲骨，不然怎么可能以大毅力分化七情。
但今天，他却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小小练气修士。
“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不是赵灵均底气这么足，不是赵灵均的身法如此诡异，以他李八爷的骄傲，怎么可能像赵灵均询问。
现在回想起赵灵均刚刚闪躲的那一下，他竟然体会到了一丝空间的韵味。
“我说的话就是真理。”赵灵均微微颔首，语气坚定。
“嘿，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么自信的小子，先让我试试你再说。”听到赵灵均的话，李老头都被气笑了。
你赵灵均再天才，也不过区区练气而已，就不懂得尊老爱幼好好说话？
却看见李老头话音未落，双指并拢，右臂前驱，以指化剑，朝着赵灵均极速袭来。
赵灵均没想到，轮回纪里如此平易近人的老头会忽然朝他出手，奈何只能以灵力沟通空间法则，挪移开来。
其实也不怪赵灵均想不到，毕竟他三言两语间险些道破李老头的道心，李老头怎能轻易相信。
“空间之力！”
这次李老头看的真切，他分明看到，赵灵均四周空间呈波纹状起伏，再然后赵灵均就变了位置。
惊讶归惊讶，一击未中，李老头脚部呈s状快速移动，细看来竟也有空间泛起波澜。
“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空间之力么，老头我虽无修为在身，但肉体境界还是有的。”
闻言，赵灵均无奈的笑了笑。他虽然领悟了无数法则，奈何沟通法则消耗巨大，以他现在的灵力，根本用不了几下。
李老头境界虽然不高，但也属于第三批队的人了，怎么是他一个区区练气所能打的过的。
要说杀了他或者逃跑，赵灵均自信拼着脱力重伤，三回合内倒也能搞定，可这明显只是李老头的试探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李老头的指剑就袭到了赵灵均的胸口，赵灵均只好同样双指化剑，运起速度法则，将李老头的指剑挑向一边。
然后忍着手指的巨痛迅速挪移开来。
与此同时，远处天边极速飞来几道身影。
李老头斜眺了一眼，只能无奈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