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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清晨，多时是见不到阳光的，天空总是被阴霾遮蔽，整座城似是潜在雾中的秘境。
九点，江大附属医院。
走廊里，医生拿着一份检查单，对赵雅楠说道：“他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主要是一些不正常的生理反应——心率过快，血压过高，瞳孔也有扩张现象……根据你提到的事发时的状况，我建议等他醒后，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赵雅楠惊愕。
医生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就听病房里传来护士的尖叫声——“啊！”
赵雅楠急忙走进病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楚宇轩一手捏着护士的脖子、一手放在腰间，似乎是个拔枪的动作，一张脸狰狞而可怖，双眸如同黑暗中凝视猎物的狼瞳，死死盯着护士，身子不由的打着颤。
小护士被掐的上不来气，两只手拼命想要掰开楚宇轩的手，可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那二世祖气力非凡，死活都不得逞。
“楚宇轩！”
被赵雅楠喊了一声，楚宇轩这才像是在一场噩梦中解脱出来，渐渐地回过了神，松开了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小护士疯狂咳嗽，泪珠子扑簌簌直往下掉，被医生扶着出了病房。
见楚宇轩刚醒来不到半分钟，脸上却已经沁出了不少汗，赵雅楠心里五味杂陈，抽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谢谢，”楚宇轩眼下的模样狼狈不堪，接过纸擦了擦汗，轻声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赵雅楠红唇轻启：“你……怎么回事？”
楚宇轩顺了几口气，控制着身体不再发颤，沉默半晌后，不答反问道：“你一个人送我来的？”
赵雅楠：“还有小区的两个保安。”
楚宇轩点了点头，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下床穿鞋。
赵雅楠思忖片刻，道：“医生说，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楚宇轩穿好鞋，默声整理着衣服。
“你听到没有？”
“我出了好多汗，”楚宇轩表情古怪：“你闻闻，我是不是都臭了？”
赵雅楠蹙了蹙眉：“我说，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楚宇轩对这个话题实在不想提及，唇角勾了勾，道：“楠楠，你是不是关心我？”
“爱去不去！”
俩人的谈话又一次以不快收场。
赵雅楠拎起包，接着小薇的电话走出病房。楚宇轩信步跟了出来，打算回家去洗个澡。
见医生正在病房门口安慰刚才被自己掐脖子的小护士，这二世祖心里顿时愧疚不已，掏出手机凑到跟前，浅笑道：“刚才抱歉，我做了个噩梦……”
小护士哭哭啼啼，满脸的怨恨，完全不想搭理他。
一个月两千八，干的都是些又脏又累伺候人的活儿，刚才还差点把命搭进去，这活是没法干了！
楚宇轩无奈：“喂，小姑娘，手机拿出来，加个微信吧。”
护士：？
都这样了还想要加我微信？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这又是在哪个脑残电视剧里学到的泡妞手段？……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才不加！
加上微信，楚宇轩便悠哉悠哉地朝着电梯走去。
小护士抹着眼泪，鼻尖一抽一抽，模样儿实在委屈至极。
片刻后，微信收到了一条转账提醒。
小护士点开消息，看着那串黄色打底的数字，倏地瞪大了眼睛，惊愕了足足半晌，破涕为笑。
看吧，哄女孩子开心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
赵雅楠刚到公司，小薇就着急麻慌地迎了上来：“赵总，网红孵化基地的负责人一大早就在楚总办公室门口候着了……宋导在会客室，等你半个小时了，说节目组有一些改动，要跟你探讨一下关于金舒涵的表演方向。”
赵雅楠边走边说道：“给金舒涵打电话，让她务必来公司一趟。”
“好！”
说话间，两人到了办公室。
赵雅楠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去把网红基地的负责人叫进来，记得给宋导添茶。”
小薇：“知道了！”
片刻后，网红基地的负责人匆匆来到办公室。
“赵总，你找我？”
赵雅楠清冷道：“你那边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要处理吗？”
负责人讪笑：“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就是……基地今天要正式开始运行，楚总之前说好的，要搞个剪彩活动，利用那些在别家平台挖来的大网红的流量，在网上搞搞噱头。”
赵雅楠思忖道：“楚总今天来不了，这样吧，我出席，你演讲。”
负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求之不得！”
网红孵化基地一直是楚宇轩在亲自操刀，赵雅楠并没怎么管过，觉得他就是在瞎胡闹。
然而，当她到了基地之后，才发现那二世祖居然搞得有模有样，人才储备也相当的富足，除了一大半新人外，剩余的都在网上或多或少有些名气的主儿，单就她知道的、粉丝在五百万以上的女网红，就有七八个。
事实上，她平日里对网红并没有怎么关注过，能知道这几位莺莺燕燕，也并非她们的名气实在太响亮，而是无一例外，都跟楚宇轩传过绯闻。
“狗男人，假公济私，给自己开后宫？”赵雅楠不免腹诽，但想想这些网红能给公司带来的效益，她又由衷地觉得楚宇轩这色相牺牲的值，很值。
基地的负责人约莫三十出头，打扮的老气横秋，一副十足的领导做派，虽然没有准备演讲稿，但讲起话来一套又一套，似乎是深受官场文化的熏陶，自以为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但实际上却是把一个响屁放成了连绵不断的串儿，跟那懒婆娘的裹脚布如出一辙，又臭又长，殊不知听的人早已在心里问候他家的祖坟多时。
足足一个小时后，剪彩才算正式开始，赵雅楠参加完活动，阔步向外走去。
路过洗手间时，好巧不巧，听到两个女网红正在一边洗手，一边议论着楚宇轩——
“楚总今天怎么没来呀？怪想他的。”
“不知道啊，估计是昨晚又去风流了，咯咯咯……”
“喂，上次楚总跟你去开房，碰你没有？”
“没有啊！你说他怪不怪，在酒吧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的，一进房间就像霜打的茄子，倒头就睡，我是怎么逗弄他都没有反应，还冲我发火呢！”
“我也一样啊！上次洗完澡没穿衣服，被他醉醺醺臭骂一顿……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咯咯咯……”
赵雅楠淡定路过，瞥了眼二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走出基地，进到电梯后，这位冰山美人儿忽地蹙起眉来，嘀咕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