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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六2章 满眼惊恐五更
把黄老九得头上冒热汗。全文字阅读
“那啥，弟妹还是别我说，等下家去，我让华明老弟当着你的面再说一回咋样？”
“这可是你说的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他说给我听！”
刘氏兴奋道，不用黄老九招呼，一p股坐到了黄老九的马车上面。
“哎呀妈呀，这车厢里咋这么多好东西呀？”
车厢里，传来她的惊呼声。
黄老九笑着道：“我和华明兄弟交好，头回过来总不好空手，几包零嘴给孩子们打牙祭。”
刘氏咯咯的笑：“哎呀，你这朋友也忒仗义了，来就来呗，咋还带这么多东西。”
然后，刘氏欢快的指着路，带着黄老九进了村。
杨若晴挎着衣裳篮子，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眉微微蹙起。
从方才黄老九和刘氏对话时的神情和肢体语言。
她总感觉这个黄老九有点怪异。
虽然带着很多的礼品过来拜访，可是，却又偏生给人一种不实诚的感觉。
就像是黄鼠狼给j拜年。
四婶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见了点礼品就不晓得自个爹妈姓啥了。
她都给过她提醒了，还是这样。
罢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别人的家事，懒得管。
……
且说刘氏坐着黄老九的马车，p颠着进了村。
马车这玩意儿，在村里可是稀罕东西。
放眼全村，能够用得上马车的，也就杨若晴家和村南的小老杨头家。
也就是杨若兰嘎公家。
于是这会子，当看到一个陌生汉子赶着一辆马车行驶在塘坝上，塘坝边浆洗的妇人们都抬头去瞅新奇。
刘氏把脑袋从车厢里探出来，朝着塘坝下面这些浆洗的妇人们挥手，笑得一脸的得意。
“切，狗坐椅子装人样儿！”
就有妇人啐了一口，收回眼神。
其他妇人都跟着哄笑。
刘氏听到了，气死了，却也更得意了。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她扬声道，缩回了车厢。
马车缓缓进了村，然后在老杨家正门外面停靠下来。
刘氏从里面跳下来的时候，跳的太急。
连下大雨的缘故，脚下的青石板长了青苔。
一脚没踩好，轰一声摔了个坐p股墩儿。
“哎哟喂，我滴个腚儿哟……”
黄老九赶紧转身来扶，“弟妹你没事儿吧？”
“没没没，我家就在这里面，黄大哥进来吧！”
刘氏揉着p股，走在前面带路。
黄老九栓好马车，从车厢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跟在刘氏后面也进了正门。
迎面遇到杨华安从屋里出来。
刘氏忙着介绍：“这是黄老九，老四在外面的朋友，过来耍呢！”
“这是我家大哥。”
黄老九和杨华安相互见了个礼。
杨华安道：“黄兄先去后院吧，我把手头的事儿忙完再去陪你说话。”
黄老九和气道：“我和老四交情好，杨家大哥不必这样客套，自顾忙去就是了。”
刘氏领着黄老九进了后院。
院子里，荷儿菊儿在那刷，边上的一块空地上，一把木凳子放倒在地。
四脚木凳的中间空位里，三丫头站在里面。
乡下人家，大人忙着下地干活，正在学走路的孩子若是没人带，就都是放在‘木厅’里面。
‘木厅’是一种用木头打制的，四四方方，孩子在里面可坐可站。
在小孩子身前，还有一块木板，可以给小孩子用来放碗筷。
有条件的人家，会给孩子打这副‘木厅’。
没条件的，就是把四脚凳子放倒，把孩子放里面了事。
杨华明虽然这趟回来带了钱家来，两口子胡吃海喝了一通，却都没想过要给三丫头打‘木厅’。
刘氏刚进院子，瞅了眼院子里的三个闺女。
直接无视已经站在那里n湿了裤子的三丫头，直接问大闺女荷儿：“你爹起床了没？”
杨若荷道：“上了个茅厕，又躺回去睡了。”
刘氏扭身对身后正四下打量的黄老九道：“他懒得要死，大白天的都挺尸，黄大哥回头你帮我骂骂他。”
黄老九笑。
跟在刘氏身后往西屋走去，打从荷儿和菊儿跟前过时，黄老九停下来打算逗一下。
菊儿吓得赶紧躲到荷儿身后。
刘氏白了菊儿一眼，对黄老九道：“乡下孩子，没见过时间，来个生面孔就怕，没出息！”
黄老九又笑：“孩子嘛，都一样。”
然后，让刘氏进去喊醒杨华明，他自己则站在院子里，把手里装着点心的油纸包递给荷儿。
“大侄女，拿去吃吧，里面都是点心。”
荷儿伸手接过了，带着菊儿跑到一旁拆去了。
西屋里。
杨华明穿着一条裤钗子四仰八叉的睡着。
昨夜子时又去村口老枫树底下搬石块了，这会子睡得正酣。
冷不丁被刘氏拍醒。
“臭婆娘，睡个觉都不让人安分，滚……”
杨华明闭着眼，就要踹开刘氏。
刘氏在床前叉起腰大声道：“睡啥睡，你朋友大老远来看你啦，快起来！”
听这话，杨华明翻了个身，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着刘氏。
“谁呀？”他问。
难不成又是那个陈大志？
烦人！
刘氏道：“黄……咦，黄啥来着？”
她挠了挠头，转身往屋外瞅去。
杨华明也一头雾水，跟着探头往门口瞅。
“华明老弟，九哥来看你啦！”
伴随着男人粗犷的笑声，一张灿烂的笑脸闯入杨华明的视线。
当看清走进屋来的黄老九时，杨华明猛地打了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无。
“哈哈，华明老弟你也真是的，赚了那么多钱，咋回来也不把这屋子给整整呢？”
黄老九进了屋子后，就自顾自的打量起四下。
刘氏过去给黄老九倒茶。
听到黄老九这话，刘氏很有共鸣的道：“我也说让他把屋子给整整啊，这屋子破的，住在里面受罪。”
黄老九在那边跟刘氏一问一答的当口，坐在床上的杨华明，却是满眼惊恐的盯着黄老九。
双手抓紧身下的被单，本能的想要往床里面躲。
“呀，没热水啦？”
刘氏拎了下桌上的瓦罐，“那啥，黄大哥你先坐着，我去烧壶热水来。”
然后，她又扭头对杨华明道：“你爷莫再跟床上赖着了，麻溜儿的起来待客呀！”
第8六3章 手艺也不赖一更
“我去烧我去烧！”
杨华明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冲过来。
一把夺过刘氏手里的瓦罐，就跑去了灶房。
刘氏怔在原地。
看到空了的双手，抚掌咯咯笑了起来。
“这家伙，今个日头真打西面出来啦？从前瓦罐倒在脚边都不扶一下的主儿啊！”
“黄大哥，还是你分量足！”
听到刘氏这般说，黄老九也笑了。
“弟妹说错了，是弟妹有魄力。”
“咯咯咯……”
刘氏笑得花枝乱颤，招呼着黄老九进屋来坐。
灶房里，杨华明可没有心思烧水。
抱着空瓦罐在锅台后面转着圈子，一脸的慌张无措。
突然，他放下瓦罐冲到灶房的后窗那。
试着先把一条腿伸出去，可是，窗口太小，身体卡住了压根就出不去。
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总算把脚又收了回来。
最后，他一咬牙，拉开灶房门。
隔壁屋里传来刘氏和黄老九的说话声，不晓得黄老九说了些啥，把刘氏逗得咯咯笑，都合不拢嘴。
杨华明气得咬牙。
这个臭婆娘，笑得这么浪，几辈子没见过男人？
老子这一走，她在家铁定得偷男人！
不走吧？这个黄老九，来者不善啊！
在杨华明矛盾着的当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了他身前。
是自己的二闺女，五岁多的菊儿。
菊儿瘦不拉几的，嘴里包着一口点心，嘴角下巴脸上全都是点心渣渣。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里还拽着一块。
这只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爹，吃……”
这是……
给我吃？
杨华明低头看着自己的二闺女。
又扭头看了眼那边院子里的大闺女和三闺女。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自己这一走，媳妇和三个闺女就危险了。
咋办？
咋办啊？
狠狠一咬牙，杨华明接过菊儿递过来的点心塞到嘴里，打发菊儿去玩。
自己则转身回了灶房，烧茶水去了。
听说杨华明在外面的朋友过来家中拜访，老杨头，杨华安全过来帮着招呼了。
老杨头还专门说服了谭氏，在后院抓了一只小公j过来给刘氏。
让刘氏晌午用小j炖了，好好招待黄老九。
而老杨头自己，则全程陪着黄老九喝茶，抽旱烟，拉家常。
乡下人的淳朴和热情，在老杨头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黄老九也是个上道的，还给老杨头老两口准备了礼品。
这下，老杨头对杨老四的这个朋友就更满意了。
吃过了晌午饭，和杨华明一块儿带着黄老九在村前村后的走走，转转。
逢人便把黄老九介绍给村人。
村人大多质朴好客，纷纷跟黄老九打招呼。
老杨头觉得倍儿有面子，一边走一边给黄老九介绍着这一带的风俗人情。
十里不同俗，大家相谈甚欢。
日头下山的时候，他们沿着村口的大路走到了杨若晴家的院子口。
黄老九望着眼前这座气派的院子，问老杨头：“这一路走来，就数这院子最气派了，想必是贵村里正家的吧？”
老杨头一听这话，腰杆挺得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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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哈哈哈，这是我三儿子家的。”老汉道。
“啊？”
黄老九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杨头哈哈一笑，把旱烟杆子塞进嘴里，拍了拍黄老九的肩膀。
“既都到了门口，走，进去坐会！”
于是，老杨头，黄老九，杨华明几人便进了杨若晴的家。
刚好杨华忠从田里收工回来，正跟堂屋喝茶，从杨若晴口中刚听完杨华明那来了客的事。
杨华忠道：“等会我喝完茶也去老宅那打个招呼。”
话音才落，便见老杨头一行说说笑笑着过来。
一个面生的汉子走在老杨头身侧。
杨华忠猜到应该就是这人，忙地放下茶碗迎了出去。
杨若晴紧随在杨华忠身后也出了堂屋。
院子里，杨华忠和黄老九寒暄在一起。
然后又有老杨头的推波助澜，杨华忠欣然领着黄老九在院子里四下逛了起来。
杨若晴不远不近的跟在众人身后。
眼角的余光，在杨华明和黄老九身上来回打转儿。
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虽然四叔也跟黄老九说说笑笑，一副不分彼此的样子。
可是，总有什么东西是掩藏在表相之下的。
把院子逛了个七七八八，黄老九也把杨华忠一家，乃至整个老杨家上上下下夸赞了个遍儿。
杨华忠谦虚的笑着，杨华明敷衍的干笑着，老杨头则是发出由衷的欣慰之笑来。
老汉的腰杆儿也挺得更直了。
五个房，都是他脚底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儿孙。
儿孙们争气，老汉有面子。
一圈下来，到了该烧夜饭的时候。
出于客气，杨华忠挽留道：“爹，黄九哥，这都到饭点了，要不你们就跟我这凑合几口吧？”
老杨头还没表态，身旁的杨华明抢先道：“也好也好。”
他转身对黄老九道：“我媳妇做菜手艺不行，晌午那小j炖蘑菇腥死了。我这三嫂啊，那做的菜可带劲儿了！”
黄老九只是微笑着听。
老杨头听杨华明这话，也觉着晌午那顿丢了脸。
老汉于是看向杨华忠：“老三啊，要不咱今夜就跟你这吃饭吧，让晴儿娘随便整几个菜就成了，不用大费周章。”
杨华忠笑着点头：“好，好，那啥，晴儿你去后院跟你娘那说下。”
杨若晴心里郁闷死了。
这帮人，还真是会来事儿啊。
“爹，娘今个两顿都没咋吃，身上关节痛，夜饭还是我来弄吧！”
杨若晴故意说给众人听。
老杨头听到这话，讶了下。
“晴儿娘咋啦？实在不成咱还是回去吃得了，让她歇着……”
老杨头转身要走，被杨华明拦住。
“爹，甭走啊，晴儿的手艺也不赖，开酒楼呢！”
杨华明道。
只要夜饭赖在三哥家，夜里再想办法将黄老九赖在三哥家留宿，三哥家屋子多嘛……
夜里回去再好好琢磨出一番说辞，等明日天亮，就把黄老九打发走！
杨华明心里打着这个如意算盘。
在那一个劲儿的劝说大家伙留下来吃夜饭。
甚至，还当众掏出了一百文钱来塞给杨华忠。
第8六4章 懒得跟你扯二更
“三哥，夜里的伙食费，四弟出。全文字阅读”
“借你家的锅灶，借你家的地儿，借晴儿的一双巧手，帮我招待下黄九哥吧！”
杨华忠捏着手里的钱，再看着面前一脸恳切的杨华明，怔了下。
一旁的杨若晴也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四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
杨华忠把一百文钱塞还给了杨华明，带着众人去了堂屋喝茶说话。
杨若晴也转身去了后院忙活。
既然要开火弄一顿酒菜，自然就要弄得像样一些，再把其他相关人等都请过来。
骆铁匠，骆风棠，里正，王洪全，大伯杨华安，长庚叔，大牛叔……
家里的菜都是现成的。
桶里面，养着鱼和泥鳅。
j蛋，咸鸭蛋都不缺。
有孙氏的精心打理，菜园子里，时令蔬菜长势喜人。
随便一弄，轻轻松松十个菜就摆上了桌。
众人吃得很欢快，席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很是热闹。
吃到一半的时候，黄老九想要去后院茅厕小解下。
杨华忠站起身道：“九哥，我陪你去。”
黄老九笑着摆摆手：“老三你喝你的，我让老四陪我去趟就成。”
可是，杨华明假装听不见。
还在那闷着头胡吃海喝。
杨华忠见状，直接下了桌子：“九哥，刚好我也要去一下，咱俩一块儿。”
骆风棠也随即放下了筷子：“我也一块去。”
于是，三人一起离席去了后院茅厕。
杨若晴目送三人的身影走远。
对黄老九的质疑，她私下里跟骆风棠那通了个气儿。
四叔在外面就是跟黄老九一块儿赚钱的。
可是，四叔和黄老九面对老杨头他们的询问，都有些闪烁其词，说的模棱不清。
她严重怀疑他们这钱，来得不正。
对黄老九得多防备一些。
于是这当口，老爹陪黄老九去上茅厕，棠伢子不放心也跟去了。
她这才放心了。
视线收了回来，桌上，老杨头正跟那训斥杨华明。
“人家是你的朋友，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给咱老的小的都带了礼品，你咋对人这样呢？没礼数！”
老杨头道。
杨华明咧着嘴笑。
“我和黄九哥不分彼此，没那些计较。”
老杨头还想要训杨华明几句，这当口，黄老九他们回来了。
酒宴结束，杨若晴去后院帮着孙氏收拾碗筷。
等她回到前院，这才发现老杨头，黄老九，还有杨华明竟然都要在她家留宿了。
虽然前院空屋多，三十个人也能容纳得下。
可这啥情况啊？
杨华忠还在那给众人续水聊天，她对骆风棠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后院。
“啥情况啊？我爹咋留这么多人在我家？开客栈？”她问。
骆风棠道：“是四叔提议的。”
又是他！
杨若晴眼底浮起一丝厌恶。
自己的狐朋狗友，老是往兄长家带，算咋回事？
骆风棠接着道：“你四叔说，他家屋子少睡不下客人，就央求你爹招待一宿。”
“你爹的性格你懂的，他满口应了。”
“然后你爷就说，得留人下来照看黄老九，就让你四叔也一起住你家。”
“你四叔说自己夜里睡的沉，央求你爷也留下，于是，三人就一块儿留下了。”他道。
杨若晴点点头。
综上所诉，总感觉四叔在刻意的避免跟黄老九私下接触。
不是说不分彼此的朋友嘛？应该秉烛夜谈也不嫌不够啊。
骆风棠和徐莽，就是最好的例子。
“嗯，那就住吧，反正我家屋子够大。”杨若晴道。
今夜，得多留个心眼了。
……
夜里，劳累了一日的村民们，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杨华明和老杨头睡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宽敞，床是新打的，屋里通风透气，窗上还糊着窗纱。
没有蚊虫叮咬，本应睡得很舒服才对。
可是，杨华明躺在床上，却睁大着双眼。
想着隔壁屋子睡着黄老九，杨华明就合不上眼。
身旁，吃饱喝足的老杨头鼾声如雷。
杨华明听着老爹的鼾声，心里多多少少找到一丝安全感。
就在这时候，屋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击了一下。
杨华明浑身一个哆嗦。
竖起了耳朵再听，好在外面没再传来叩门的声响。
许是听错了……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刚要翻个身，黄老九压低了的声音传了进来。
“华明老弟，我晓得你还醒着。”
“你出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黄老九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到黄老九的话，杨华明狠狠打了个激灵。
出去？
鬼才跟你出去！
隔着一扇门，黄老九似是能猜到杨华明的心声。
他低笑了一声，接着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在院子门口的大路边等你，你不来，我就再来喊。”
“惊动了老爷子，后果你懂的，嘿嘿……”
撂下这话，脚步声远去。
床上，杨华明急得浑身冒出一身的热汗。
在床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抓耳挠腮。
床里面的响动，惊到了睡在床外侧的老杨头。
“老四，你咋还不睡？”
老汉迷迷糊糊中嘟囔了句。
杨华明浑身一紧：“我闹肚子，去趟茅厕。”
说完，手忙脚乱的从床里面翻了下来，开了门，慌慌张张朝院门外去了。
大路边上的一棵树底下，黄老九看着面前的杨华明。
“我说华明老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又不是鬼，你这从白日躲到夜里，搞啥名堂？”
黄老九有些不满的质问杨华明。
杨华明赔着笑：“九哥，你、你想多了，弟弟我没那个意思……”
“你看，我这一大家子都来招待你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
“罢罢罢！”
黄老九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杨华明的话。
“旁的话，我懒得跟你扯。我就问你，你打算啥时候回去？”
黄老九问。
“啊？”
被问到这个，杨华明的脸色明显白了下。
目光有些闪躲，不敢跟黄老九直视。
黄老九接着道：“上回你说家里农忙没劳力，得回来割稻子。”
“这会子稻谷早进仓了，不忙了吧？”
第8六
5章 难逃一死三更
“何况，先前我跟你家老头子聊天，他可说了，你小子压根就没春播，你收割的哪门子谷子？嗯？”
面对黄老九的质问，杨华明更加慌乱。
“那啥……我自家没有，我兄弟家有啊，我帮他们收割呢！”
“还有我岳丈那边……”
“杨华明你他、娘、的少给老子扯废话！”
黄老九不耐烦了，低吼了声。
杨华明耷拉下肩膀，不敢吱声。
黄老九冷笑着打量着杨华明：“实话告诉你，这趟可是豹哥打发我来催你回去的。你就说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杨华明急了。
脚下往后退，口中小心翼翼解释着：“那啥，我、我铁定回去呀，可这眼下家里还有些事儿没做完……”
“对了，我们村有个叫陈大志的人，我都跟他说好了，回头我啥时候去，捎带上他……”
“九哥，劳累你帮我跟豹哥那美言两句，再让我缓几日吧？我求你了……”
黄老九不说话，y沉着脸看着杨华明。
黄老九不傻，他看出来杨华明这是托词。
他本意是不想回去了。
不回去？
“嘿嘿……”
黄老九突然干笑了一声。
笑得杨华明一头雾水。
他朝杨华明这靠近了一步：“既然华明老弟有难处，九哥我成全你！”
话音未落，黄老九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刀子来。
“不回去是吧？那你永远都别回去！”
刀子照着杨华明的脖子划了下去。
杨华明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寒光后面，是黄老九那张狰狞的脸。
“啊！”
杨华明惊叫了一声，竟都忘了躲闪。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阵疾风刮了过来。
黄老九被一脚踹飞，手里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杨华明的脚边。
吓得他跳了起来。
而耳边，传来拳头砸在皮r里面的声响。
他惊恐的扭头去看，只见黄老九已躺在了地上。
一个身影站在黄老九的身侧，正对他施以拳脚。
是晴儿！
“说，你到底是谁？何故要杀我四叔？”
杨若晴一脚踩在黄老九的胸口，沉声质问。
黄老九被打得鼻青脸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面对杨若晴的质问，他不予理睬。
却是努力的扬起头，视线落在杨若晴身侧，颤颤惊惊的杨华明身上。
“杨华明，别、别以为你能跑得掉！”
“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黄老九狞笑着，一字一句的道。
浑身的血y，都在往眼球里倒灌，眼珠血红血红的。
笑得一脸的疯狂，狰狞。
看得杨华明腿肚子直打颤，差点瘫下去。
见状，杨若晴加重了脚下的力度，还想要问出什么。
“噗！”
黄老九下巴突然一动，嘴里面像是咬破了什么东西。
一股黏稠的黑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出来。
他双眼圆瞪，眼眶里都是眼白，五官痛苦得扭曲在一起。
身体在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后。
‘嘭！’
仰头倒了下去。
“啊！”
杨华明再也忍不住，一p股跌坐在地，淅淅沥沥的ny，在身上的土地上浸润开来。
杨若晴顾不上去搭理杨华明，俯身往黄老九鼻子底下探了下。
没气儿了！
她又掰开他的下巴，看了眼他嘴里。
一双秀眉蹙起。
她转过身来，冷肃的视线落在杨华明身上。
此时的杨华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黄老九，浑身就跟过米的筛子似的，死劲儿的颤抖。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她冷着脸子看着僵坐在地的杨华明。
杨华明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杨若晴皱了下眉头，俯身直接往杨华明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总算把杨华明给震回了神。
“不晓得，不晓得，我啥都不晓得！”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挣扎着起身就要跑。
可是，脚下一滑，又摔了回去。
这回，还直接摔趴在黄老九的身上，差点跟黄老九的脸碰到一块儿。
“啊！啊！”
杨华明吓得跟触电似的，赶紧往后退。
杨若晴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方才黄老九断气前的话，四叔你听明白了吗？”
她问他。
“他说你会跟他一样的结局，也难逃一死。”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四叔你要是还不说，还要瞒，我也不你。”
“出了啥事儿，你自个兜着。”
“不过，我可得警告你，下回再有你外面的朋友进村来找你，你甭再往我家领！”
方才她检查了黄老九的嘴巴。
显然，黄老九藏毒在口里。
不等她严刑问，他就抢着咬毒身亡了。
这种举动，让杨若晴慎重起来。
只有那种经历了特殊训练的组织，才会在自己的核心成员中设计这种自尽的手短。
这种手段很高深，并非普通的组织所能具备。
目的，就是为了封锁组织的内部机密。
也可见该组织的残忍。
这个黄老九，背后肯定有一股不可小觑的组织势力。
而招惹上这个组织的杨华明，危险了！
撂下这话，她转身作势要走。
脚踝被人抱住，不用看也晓得是谁。
杨华明抱着她的脚踝，痛哭流涕。
“晴儿莫走，帮帮四叔，求你了……”
“我说，我说，我啥都说！”
“求求你，帮帮四叔……”
杨若晴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尸体处理了，搁这里你是想要弄得全村皆知吗？”
经杨若晴一提醒，杨华明反应过来。
打发杨华明回去把黄老九的那辆马车赶了过来，叔侄两个合力将黄老九的尸体弄上了马车。
然后沿着大路一直往前，最后把黄老九的尸体埋在两里开外一个河滩边。
往那马儿p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受惊，嘶鸣了一声，撒丫子冲了出去。
眨眼功夫就跑不见了。
杨华明虚脱般的坐在河滩边，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杨若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说吧，四叔你到底在外做啥了？咋还招惹杀身之祸？”她问。
被问到这个，杨华明耷拉下脑袋。
第8六六章 仁至义尽了四更
他双手抱着头，轻轻摇了摇。
“四叔也不晓得咋会搞成这样，我就跟天底下的所有男人一样，也想要做点事情出来，让大家伙对我刮目相看一把啊……”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一丝苦涩。
最多的，还是自嘲。
“上回我跟你四婶打架，她赌气回了娘家，你爷给了我一百文钱，让我买点东西去刘家村接。”
“我在路上想起你四婶骂我的那些话，越想越窝火。”
“就没去接，拿着那钱跑去了县城。”
“原本是想着在县城找点啥活计来赚点钱，扬眉吐气一把，让你四婶看看我的厉害！”
“可是后面，我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黄老九，他说他有个来钱快的活计，我就跟他去了。”
“到了那地儿才晓得，是个采石场，在望海县和湖光县搭界的地方。”
“我到了那后，黄老九跟那采石场的老板说，我是他家里表弟。”
“我跟黄老九编进了一个组，那组人跟黄老九都熟，组里有个头儿，大家都叫他豹哥。”
“刚进去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每日这样出出力气就行了。”
“只是后来有一回，我们一组人在搬石头磊石头的时候。”
“我无意间撞见豹哥和黄老九他们……他们……”
杨华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惊恐。
似乎去回忆，都让他恐惧。
“你撞见他们在做什么？”杨若晴沉声问。
心中有种不妙的猜测。
杨华明颤声道：“明明是垒好的石头，他们非要把它推倒。”
“推倒的石头，把里面的那个新来的工友给盖住了。”
“那工友砸伤了，喊我们救他，我想过去拉他一把，被黄老九拦住。”
“他警告我，要是敢去拉，就杀了我。”
“接着，我看到组头豹哥跑进去，端起一块大石头把那个受伤的工友活生生给砸死了！”
“脑浆溅了一地，脸被砸成了柿饼……”
杨若晴暗吸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拿着那死了的工友作文章，去跟采石场老板交涉，最后给点钱私了？”她问。
杨华明愕了下。
“晴儿你咋晓得的？”
“没错，那个工友进来的时候，就说是豹哥的一个堂弟。”
“豹哥还找了几个妇人带着孩子过来采石场闹。”
“那采石场的老板不想事情闹大，就赔了一笔钱了事。”
“他们给了我二两银子做封口费，扣着我，不准我走，黄老九还拉我入伙，跟他们一起干。”
杨若晴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桥段，似曾相识。
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盲井》，跟这个差不多。
都是去别的地方骗人一起下矿井，再人为的制造矿难，去索赔。
“那你跟他们一块干了？”杨若晴又问。
杨华明想也不想直接摇头。
“你四叔我是偷懒卖坏，可谋财害命的事，我打死都不敢做，那是要天谴的！”
看到杨华明这副赌咒发誓的样子，杨若晴相信他没撒
谎。
又想到他这段时日，又是噩梦，又是梦游搬石头。
顿时恍然。
四叔肯定是心里压力太大了，又不敢说，才憋成这样。
“四叔，那后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他们不怕你走露风声？”她接着又问。
杨华明道：“你四叔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能感觉到那伙人对我动了杀心，我服软呀！”
“给他们端茶倒水，夜里给他们捶腿打扇赶蚊子，渐渐地，他们对我放松了芥蒂。”
“再后面，他们一时间没找到下手的工友发愁，我就说，我们村有个光g有些呆傻。”
“家里也没啥人，把他忽悠来采石场‘做’了，大家一起分钱。”
“他们信了我，就放我回来了。”
“临走的时候，豹哥还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回村来装点门面，好让别人信我的话。”
听到这里，杨若晴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连豹哥那样的恶人都敢忽悠，这个四叔，也是个牛人！
转念一想，若不这么忽悠，恐怕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三个堂妹，也就没爹了。
孩子没爹，想想都可怜。
看到杨若晴沉默，杨华明哀求她道：“晴儿啊，四叔把能说的，都跟你这说了。”
“黄老九是豹哥让他来催我回去的。黄老九没回去交差，豹哥那边铁定起疑心。”
“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他铁定还得派别人过来打探情况。”
“晴儿啊，你可一定得帮帮四叔啊，四叔还没活够，四叔不想死啊！”
杨若晴白了他一眼：“我从黄老九手下救了你，还帮你埋了他，我做的仁至义尽了。”
“再说了，作死作死，不作就不死，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道。
一听这话，杨华明是真急了。
眼泪都出来了，就差没给杨若晴跪下。
“好晴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他声泪俱下的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咱可是一家的啊。”
“豹哥他们那伙人，是真杀人，都是大恶人。”
“我听说，豹哥上面还有老大，那老大呼风唤雨，黑白两道的都怕他……”
“我晓得我是自个作死，可那伙人不讲理啊。”
“到时候找过来，我担心会祸害咱这老杨家上上下下，搞不好，村里人都得跟着遭殃！”
听到这话，杨若晴的脸上露出思忖的表情。
感性用事，她真的不想管这破事。
杨华明爱死就死远点，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可冷静下来一琢磨，他的分析在理。
对方俨然是有纪律有组织又极其冷酷血腥的恶势力。
搞不好，当真会杀全家灭全族。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不行，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爹娘为了幼弟。
为了隔壁院子住着的从山里远道而来的嘎婆一家。
为了五叔和五婶肚子里的孩子……
也为了自己……
管了！
看到杨若晴点头了，杨华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大半来。
晴儿的本事，他知道。
她在外面跑，交际圈广，黑白两道也沾。
跟邹县令都有交情呢。
她c手，自己这小命保住大半条了。
第8六7章 脸面早没了五更
在回去的路上，杨若晴跟杨华明那细细探讨了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豹哥那边，肯定还会派人过来。
大概会走那条路线等等。
大概商量了对策后，两人已到了她家的院子门口。
快要跨进院子的时候，她又被他给喊住了。
“晴儿等下！”杨华明急道。
杨若晴扭头：“还有啥事儿？”
杨华明犹豫了下，道：“四叔求你，今夜这事儿能不要跟旁人说，就咱俩晓得，成不？”
杨若晴歪了下脑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眼巴巴央求的男子。
“为啥？”她故意问。
杨华明涨红了脸，挠了挠头。
“这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四叔得顾点脸面啊！”
他这话，成功逗笑她了。
“四叔，你这脸面在村里早没了！”
从前是偷懒卖坏，后来是专门调，戏妇女和寡妇。
再后来在家族内部想要霸占鲍素云，被杨华洲打成了猪头。
他打不怕，还敢去调，戏。
被一个不明人士废掉了子孙根。
这事儿，老杨头不准说出去。
可是当时还是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了，所以村里人私下里都在猜测杨华明是不是太监了？
所以说，杨华明在村里，早已无形象可言。
听到杨若晴这话，杨华明更加羞愧，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裤裆里去。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好晴儿，你帮四叔留最后一点点面子吧！”
“四叔求你了，往后，你就不是我侄女儿，我把你当亲闺女待啊！”他道。
杨若晴赶紧摇头：“千万别，我有一个爹就够了，我爹对我好。”
“你放心吧，今夜的事儿，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但往后，你一定要痛改前非，少给咱老杨家惹祸，我可不是专门给你收烂摊子的！”她道。
杨华明连连点头，发誓赌咒了一番，方才作罢。
……
隔天，老杨头和杨华忠等人起床，打算来喊黄老九起床吃早饭。
屋门一推，屋里被子一团乱的丢在床上，人却不见了。
找遍了院子前后和茅厕，都不见黄老九身影。
杨华明还在睡，补昨夜欠下的觉。
杨若晴来到屋外，对老杨头和杨华忠道：“指不定他不告而别了呢！”
老杨头摇头：“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老汉又进门去把杨华明给推醒，问杨华明情况。
杨华明含糊不清的道：“走就走了呗，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走丢嘛！”
就在这当口，杨华安从老宅那边急匆匆过来。
说黄老九赶来的那辆马车不见了。
杨若晴赶紧道：“喏，马车都不见了，那就肯定是走了。”
走了，走去西天见如来佛祖了。
“走了咋也不打个招呼呢？”老杨头皱了下眉头问。
杨若晴道：“许是见大家睡得沉，不便打扰呗。”
老杨头点点头，没在这事儿上较真。
但心里还是觉得黄老九这人不太懂礼仪，别人家这么热情的待他……
黄老九的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得到杨若晴的叮嘱，杨华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照着她和杨华明的推测，豹哥那边要是再派打探的人过来，必经路线肯定还是从清水镇出来的这条路。
她不能让坏人窜进村里，为害家人。
必须在半路拦截。
她不确定对方这回会派多少人过来，又会乔装成什么样子。
自己一己之力，会不会有些勉强？
为了小心起见，她打算再找个帮手。
杨华明自然是不顶用的，还容易暴露目标。
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骆风棠了。
可要找骆风棠来帮忙，势必要让他知情。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把杨华明这事儿跟骆风棠那说了。
骆风棠的口风，她绝对相信。
出她口，进他耳，他定能守口如瓶。
接下来这两日，她和骆风棠不管白日，还是黑夜，都蹲守在清水镇外面七八里地的一个小树林里。
这片小树林，连同东，北和西面。
三方过来的路人，都得在树林里的一个三岔口中转。
采石场在望海县和湖光县交界的地方，那就是在东北方位。
豹哥派人来长坪村，必定要经过小树林。
长坪村在小树林的南面，长坪村附近还有几个其他的小村庄。
沿着路往南面去的路人，说白了也就那么多。
而且还都是些熟面孔。
就算喊不出名字，也都认得脸。
稍微有陌生面孔往南面长坪村那块过去，都逃不出杨若晴和骆风棠的眼。
而且，在这两日内，只要有陌生面孔往长坪村那边去。
她都会用自己的方法去跟对方搭讪一下，用作试探。
第三日晌午的时候，日头在头顶晒着。
从清水镇那边过来了一个货郎。
货郎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出点头的样子，穿着半旧的衣裳，模样看起来很憨厚。
当他挑着担子打从林子里过，往长坪村那边去时，斜侧里突然有人喊他。
“货郎哥，等下。”
货郎站住脚，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从那边过来，手里还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满满一篮子猪草。
“货郎哥，你这里有针头线脑不？我想买点，省得去镇上跑一趟。”
她脆生生问。
货郎怔了下，本来想找个由头打发了。
视线瞥到她挂在胸口的一块海螺状，类似于口哨的吊坠。
货郎的眼睛眯了下，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有的有的，这路上好热，小姑娘，我们去那边树荫下慢慢挑选吧！”他道。
挑起担子转身进了小树林。
杨若晴唇角勾了下。
前面她试探的陌生人，都没人留意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而这个货郎，有反应。
这就说明他有问题。
因为这个海螺状类似口哨的吊坠，是她从黄老九身上取下来的。
果真排上用场。
那边，明明说就在边上的一棵树荫下挑选，可是那货郎却挑着担子往树林里面多走了好几步。
杨若晴冷笑。
呵呵，这是想要找个偏僻的角落，好解决她么？
多谢，省了姐姐的事了。
货郎终于在一棵大树下面把担子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亦步亦趋跟了过来的少女。
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就好像大灰狼带着迷路的小红帽一步步走进深林的深处……